印尼大选,谁会赢?
2016年我们访问北京时,还有很多朋友问“印尼是否排华”?当时,大家对印尼还没什么了解,想不到短短几年间,印尼就变成了中国电商互联网出海的重要目的地。
这几年来政策基本是宽松的,但是这种宽松政策会持续多久呢?中国对印尼的出海投资热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一届总统任期。而自2014年10月以来,总统一直是亲商亲民的佐科。
4月17日,印尼将迎来大选。佐科寻求连任,而挑战他的是2014年总统大选的老对手普拉博沃。
本次大选中,有二十四万五千名候选人争夺各级议会的两万个席位,将近两亿人在一个有一万八千多个岛屿的群岛国家投票,而且要在一天内完成。
2014大选辩论, 佐科和普拉博沃都比现在年轻很多
佐科·维多多(Joko Widodo)
佐科是爪哇人(爪哇族是印尼最大的民族),出身并不赋富裕。他的父母以贩卖木材为生,佐科是四个兄妹中的大哥,早早就担负起家庭重任。
佐科的从政生涯始于2005年,当年被选为梭罗市长,在担任市长的七年间,不仅建立了一个清明廉洁的地方政府,梭罗的市容和交通问题有很大改善,还成为知名旅游目的地。
2012年,佐科高票当选雅加达特区首长,延续了在梭罗的执政方针,无论是整顿交通还是治理水患,都取得了不俗成绩。
当选总统后的佐科身穿爪哇族传统服饰,重返生活多年的梭罗
普拉博沃·苏比安托(Prabowo Subianto)
普拉博沃(Prabowo Subianto)和佐科的经历对比鲜明,他是印尼著名经济学家Sumitro Djojohadikusumo的儿子,还是印尼现代史上最有权势的苏哈托总统第二个女儿的前夫,不过,苏哈托政府垮台后,普拉博沃就离婚了。
普拉博沃也是一个比较有争议性的人物。1998年5月雅加达爆发动乱,华人商家遭受严重打砸抢,据说就是普拉博沃在幕后指挥。
军队出身的普拉博沃
谁会赢?
最新民调显示,佐科支持率达到55.7%,超过当选门槛,领先普拉博沃约16.9个百分点,但是,现在还有约10%的选民没有表达投票意向,再加上有可能有部分选民最后关头改变主意,现在还不能确定佐科就一定会稳操胜券。
回顾五年前的那场大选,佐科没有显赫身世,却代表了改革和希望;身世显赫的普拉博沃,代表了印尼传统和旧势力。五年之后,两股势力再度对决,现在看来佐科连任的希望更大,但是仍有一些不确定因素。
1、社会变迁和民粹倾向
印尼比较特别,既是印度和美国之外的全球第三大民主国家,也是是全球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,这两大特点其实是有一些矛盾的。原本支持佐科的年轻人群体,有一部分已经被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所吸引,形成一股保守势力,希望从佐科手中夺回政权。
保守势力、宗教激进势力、旧的政治势力,也许会在大选中找到交集,支持相对保守的普拉博沃。
为了拉拢穆斯林选票,佐科选了印尼教士理事会主席、75岁的马鲁夫阿敏做副总统候选人;4月14日,继2014年总统大选之后,佐科再次在冷静期前往麦加朝圣。这个行为虽然不是竞选活动,却比任何竞选活动更能争取穆斯林们的支持。
3、就业机会
创造就业机会也是两方拉选票的重要议题。印尼每年有200万人进入职场,如何为这些人创造就业机会?佐科提出当选后要推动第4次工业革命,5年内为印尼创造1亿个就业机会。普拉博沃则主张以减税刺激经济,批评佐科5年前当选时承诺的7%经济成长率并没有达到(只有5%)。
3、反华情绪和中国的角色
在印尼历史上,长期存在反华情绪,偶尔还会演变成暴力事件,一到选举年,就会成为敏感话题。
皮尤研究中心在2018年夏季进行的调查发现,53%的印尼人中国持正面看法。然而,这一数字比2014年大选举行时的66%降低了很多。
中国是印度尼西亚第三大外国直接投资来源,仅次于新加坡和日本。自2014年以来,中国企业在印尼投资近100亿美元。佐科在竞选中表明会加快基础设施建设,为此,欢迎中国投资,接受外国公司的贷款和合作。
但是一直都有声音批评佐科对中国依赖太多。前两年为了削弱佐科的势力,他的盟友,华人钟万学被以“亵渎古兰经”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从雅加达市长的位子上拉下来,还坐了两年牢(点这里复习)。
此次大选之前,印尼社交媒体上也有一种声音,称有众多来自中国的非法工人涌入,抢占了当地人的工作机会。上个月,一家名为Java的钢铁制造商被迫公开了他们的中国雇员数量。
在这次大选中,普拉博沃就多次拿中国说事,比如指责中国帮印尼修建的高铁(雅加达到万隆)价格太贵,如果他当选,就要像马来西亚一样,和中国重新谈判。
雅万高铁开工仪式(2016年)
普拉博沃也表示如果当选,会改变关于外籍工人的规定,他曾公开表示:“我们不是反对外国人,但如果向外国工人敞开大门,那么有什么能提供给自己的国民呢?”
但是,如果经济想要发展,必须加强基础建设。多年来,印尼本身并没有去努力做这件事情,而纵观周边的国家中,只有中国有能力、也有意愿帮助印尼。
明天(4月17日)就是大选之日,投票结果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就能出来,新的内阁会在半年内正式上任。
对于想要投资印尼的中国企业来说,如果佐科连任,那么未来几年应该会比较乐观;如果普拉博沃放出了黑天鹅,至少在新内阁10月份就职前,会有好几月的不确定性。
而如果双方票数太近,就真的不好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