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Tok 下架之谜
前段时间,免费视频语音通讯软件 ToTok 在阿联酋地区的 Google Play 和 Apple Store 下架,在阿联酋引起了不小的争议。
一方面,WhatsApp、微信等应用的即时通话功能都被禁,当地用户苦于没有好用的通话工具,ToTok 在下架前几乎是唯一能用的免费工具;另一方面,在12月12日,纽约时报发布了一篇详细的报道,认为 ToTok 看起来是个聊天工具,其实是个监控工具。( It Seemed Like a Popular Chat App. It’s Secretly a Spy Tool.)
12月27日,阿联酋电信管理局(TRA)表示,阿联酋的法律和法规框架严格禁止“监控活动”,并表示制定了严格的标准来保护用户隐私。
12月29日,ToTok 创始人在 Khaleej Times 等阿联酋多个权威媒体进行澄清,表示“ToTok 是安全的,其个人数据的处理完全符合本地和国际规范”,并且“欢迎苹果和谷歌访问 ToTok 办公室,以解决问题并在其商店中恢复该应用程序”, 并否认与任何政府有任何隶属关系,包括阿联酋,美国或中国。
截止到2012年1月2日,ToTok 依然处于被下架状态。
那么,ToTok 究竟是一家怎样的公司?为何免费的语音视频通话软件下架能在阿联酋引起如此一阵风波?
ToTok 于2019年8月推出,公司设在阿布扎比 ADGM 自由区。推出仅两个月的时间,ToTok 的用户下载量已经超200万。根据应用排名公司 App Annie 的数据,ToTok 的大多数用户都在阿联酋,但曾一跃成为美国下载量最大的社交应用之一。
ToTok 有两个创始人,Giacomo Ziani 和 Long Ruan,二人分别来自阿布扎比 AI 公司 G42 和中国团队开发的免费视频语音软件 YeeCall。
纽约时报认为,ToTok 是 YeeCall 的副本, 但 Giacomo Ziani 在采访中给予了否认,表示他们在前期曾购买过 YeeCall 的代码以加快 ToTok 的开发速度,但现在的 ToTok 和 YeeCall 大不一样。
除了 YeeCall ,ToTok 似乎和付费 VoIP 应用 Botim 也有紧密关系。Botim是付费的 Voip 应用,背后有一部分中国开发团队。从种种迹象来看,二者已经合并成为同一家公司。
但是 Giacomo Ziani 对此回应称,ToTok 正在探索与 Botim 合作的机会,通过向一些 Botim 用户发送消息来进行测试,以了解用户的偏好以及进行 App 之间的迁移。
Botim 团队曾给用户发过一条推介 ToTok 的信息:
这就要从中东北非对 VoIP 应用的严格管控开始讲起。VoIP 是基于 IP 的语音传输,是一种语音通话技术,也就是经由互联网来进行通信。
但在中东许多国家,WhatsApp,Facetime 和 Skype 之类的 VoIP 平台经常遭到封锁。早在1999年,黎巴嫩就宣布要禁用 Skype 和其他 VoIP 软件;而后,自2017年起,阿联酋明令禁止 WhatsApp, Skype, Facebook, Google Duo 和Messenger 等免费视频语音通话功能的使用。无一例外,中国人熟悉的微信视频语音通话功能也不允许在阿联酋使用。最常见的原因是他们认为VoIP会危及国家安全,尤其是信息加密这方面的问题。
除此之外,中东北非的VoIP市场也很有限,主要是因为该区国有电信垄断了通讯市场。如果人们不能使用免费的VoIP,个人和企业就会依赖传统电信。传统的长途电话对于用户而言昂贵,而对于电信供应商而言则有利。
以沙特阿拉伯为例,沙特电信公司(STC)通过沙特主权财富基金(PIF)拥有国家70%的股份。长期以来,STC占据了沙特电信行业的大部分份额。
而阿联酋电信监管局则推荐阿联酋居民使用由本地两大电信运营商 Etisalat 和 du 提供的BOTIM和C'ME 应用程序进行付费的视频语音通讯,费用大约在5迪拉姆/天或者100迪拉姆/月。
中东特别是阿联酋,是一个非常具有特色的市场。阿联酋有大量外国人口,本地人只占总人口的10%。这些外来人口极需通过视频通话和家人朋友保持联系。ToTok 下架后,一度引起民众的抱怨:唯一一款免费的视频语音通讯软件被禁了,用 VPN 开视频通话远远不够用。
中东各国政府对 VoIP 的禁令也一度引起民众的反对。黎巴嫩虽然很早就开始宣布禁用 VoIP,但直到2010年才正式开始实施这一禁令。由于民众的反对,这一禁令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。再到2019年初,黎巴嫩政府同意对所有 VoIP 应用收取费用,结果引发全国性的抗议游行,政府就被迫放弃了收费。
之前普遍认为,基于民众对 VoIP 的需求以及对禁令的反抗,中东北非的 VoIP 禁令会逐渐解除,但是目前看来还扑朔迷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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